写在之前——

这是一篇无聊的产物，BG/BL都有，就是某天特别无聊的时候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编出来的，能写多长，会不会坑我也不清楚，我连题目都没想出来，就先空着了，没准哪天就想出来了呢。对吧？

第一章

1.

玲醒来的时候已经死了，她在黑暗中漂浮了很久，说不上来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，直到找到一个点，她才勉强支撑身体站稳，不，应该说在天空中肆意地飘着。

她低头俯视桥下那具尸体，冷冷的盯着，尸体周围满是吃瓜群众，她听得见那群人恶意地指责。心里像是裂开了一个大口子，疼得要命。

明明我才是受害者。

她这样想。

不如报复吧，反正她是鬼了。

“纵是鬼，也不可随意伤人。”

一个冰冷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，看穿了她的想法。

玲转过身，只看到一个黑斗篷，同她一样在天空中漂浮着。

“该死的不是我！”玲的声音中带着愤恨，“是他们！”

她手指着桥下那群围观的闲人，眼中生起暗红色，愤怒从心底燃烧，一直烧到了身体的每一处，她想就此爆发出来。

“现在死的人是你。”

“你又是什么人？别管我的事！”她疯了，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，她恨透了世人的无知，在冷漠中孤单地死去，现在，她只想报仇，她想亲手杀了那个伤害了自己的人，然后再重重惩罚这群事不关己的闲人。

对！她可以，她是鬼了！

“不得越界。”

玲被抓住了手腕，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，她转身，见那黑斗篷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：
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“冥使。”

冥使，来自冥间，引路于亡灵，至黄泉。

玲怔怔地看着他，风起了，她才看清那黑斗篷下的一张脸，满是风华，她想，若他活在世间，定会有无数女子为之倾慕。只可惜，他是神明，来自冥间。

2.

玲猜自己一定是被这张脸吸引，才会稀里糊涂来到冥界，不然她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，为什么会突然安静下来，没有任何抵抗，心甘情愿跟随他来到这个阴森恐怖的世界。她觉得，她真的是疯了。

“这可要等一阵了，汤的材料用完了，补齐起码要一周。”

不远处，那个男人在和另一个人说着什么，应该是在交涉，玲根本无心理睬，虽然平静了许多，但心里那颗躁动的种子依然存在，她不想就此罢休，不管怎样，也要报仇。

那男人从她身前经过，只说了一句“跟我走。”玲便跟随他离开了这里。

此后的一段路，两人一言不发，无比漫长，仿佛比她的一生还要长。

玲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，正是年少，她在巷子里，被一群混混追赶，慌不择路，她直冲出巷子，以为可以就此得救，却没想到，巷口有一座正在维修施工的石桥，她一脚踩空，直跌了下去，连求救都没来得及，就这样死了。真是可笑，玲回想起来都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，而后她被前来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，恶语相加，被形容的十分不堪，仿佛自己才是罪孽的根源。

我做了什么？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反复发问，根本无心去管身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。

她想的特别认真，到了钻牛角尖的地步，外界的一切都被阻隔了。

“走路别出神。”男人说着，突然停下来。

玲猝不及防，结结实实撞在了他背上。她瞬间回过神来，再用凌厉的目光瞪回去。

男人没理睬她，转身继续向前，任凭玲在他身后把他的亲朋好友都问候了一遍。

“你若不走就会被恶鬼吃掉。”男人冷冷地抛下一句，湮没在冥界昏沉的迷雾中，玲听后拔腿就跑，一口气追上他，两人又继续着刚刚尴尬无聊的气氛，相伴一路。

每个等待转世的亡灵都会分配到一间阁楼上的屋子，孤独的屋子，连个邻居都没有，他们每天见到的只有负责分配他们转世的冥使，再无其它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玲从窗子探出头，看向守在楼下的男人。

他没出声，一动不动的像座雕像，他仍披着昨天的那件黑斗篷，除了勉强看的清脸，其他一无所见。

“我不能总叫你‘喂’、‘嘿’一类的。”

“墨。”男人吐出一个字。

玲不说话了。

男人又补上一句：

“我叫墨。”

他们保持着这样的距离，一上一下，一里一外，互不干涉，互相回话，但其实多半是玲在自言自语，因为墨的话实在太少了，玲问什么，墨不答，玲再问，墨还是不说话，玲锲而不舍，逼到最后，也只能听墨从嘴里吐出金贵的只言片语，真是太无聊了。

做鬼也不用吃饭睡觉的，不会觉得饿，也不会困，冥界没有阳间那样能区分白天黑夜的方法，时间完全凭感觉，玲只知道，她要在这件屋子呆上七天，七天之后，她要喝下那碗孟婆汤重回到那个令她厌恶的世界。

而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，七天后等来的不是孟婆汤，而是孟婆的抱歉：

“汤的材料还是没补齐，对不起，还要再等几天。”

“还要等几天？”

墨在楼下和孟婆继续交涉，玲感觉的到他内心有千万的不耐烦，只是她无法理解，这样的情绪是怎样被他压抑到完全没有表现在语气中，也许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，玲这样定义着。

“汤好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送过来。”孟婆走得毫不负责，似乎这种事早已是家常便饭。

墨看着孟婆的背影，岿然不动。

“别生气了。”玲突然对他说，“我不转世了。”

墨听到这话，突然转头看她，玲吓了一跳，忙着解释：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，我只是……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我想留在这里了。”

鬼不是好当的，身为冥使，墨再了解不过，那天他反复确认，一句话来来回回问了上百遍，玲就只给了他一句：我想当鬼，我不想转世了。

在冥界当了几百年的差，只见过拼命夺过孟婆汤欢呼雀跃挤出冥界大门的转世的，却还从未见过一个一心就想留在冥界心甘情愿当鬼的。

“你真的想好了。”

“你烦不烦，这是第几遍了？”

一个冥使一个鬼，此刻两位已经站在冥王殿外，只等着冥王召见然后报备。

门开了，青面小鬼抄着大叉子从里面不慌不忙地走出来，他冲墨招招手，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，自始至终，靠着形体动作传达一切，连句话都没有。

“他不会说话。”墨知道玲的疑惑，主动解释了。

玲会意点头，不再说什么。

他们穿过长廊，来到冥王大殿的最后一扇门前，玲已经无奈了，她第一次得见这样的建筑，高大空旷，不修边幅，连大门都朴实无华得没有任何纹理，就像是从哪里随便捡了两块大石头丢在这里挡风。

“你为什么想当鬼。”

玲望着天花板出神的时候，墨问她，她看着头顶，随便地笑了：

“就是喜欢啊。”